曲氏一下就觉面庞红胀,谈栩然真是半点情面也不留了,她当初竟还盲了心眼,揣测会不会是谈栩然有意勾引在先。
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念头,曲氏咬牙道:“何必说的如此不堪,他也是风流人才,为你皮相所迷罢了。”
谈栩然默了一瞬,继而掩口小声的笑了起来,笑得几乎可以说是花枝乱颤,连阿巧都鲜见她如此模样。
“哎呀。”谈栩然笑得曲氏面皮都绷紧了,摇摇头道:“都到这份上了,你竟还视他如明月?实在是可笑大过可悲了。”
曲氏一张脸浸在月色里,白得似放了血。
“其实你这样厚的嫁妆,有没有夫君日子都好过。可你却幽闭于后宅,用嫁妆给他铺前程,他还一味弹压,企图抹灭你的功绩,诬蔑你的清白,到时候你真叫他栽成了罪人,嫁妆做拿来赔罪,曲家上下还要愧对姑爷,为他的仕途操心。”谈栩然柔声道:“放心,早做打算,心要比男子更狠,日子才不会过成高宜春那般。如若不然,家庙比之铜庵堂,又好得了几分呢?”
话音落定,曲氏几乎打起冷颤来。
蔡氏走了回来,道:“方才都说什么悄悄话呢?”
“还不是说姑姑胡言乱栽一事?”谈栩然淡定接话。
蔡氏见曲氏脸色还是很差,义愤填膺的说:“我待七叔一贯是敬重的,只是男子,到底是男子。管不住身,也难笼络住心呐。”
也许是月神在上,又都是同病相怜的女子,蔡氏这话真心居多。
她与陈舍嗔之间的相处,与曲氏和陈砚墨有相似之处。
虽说陈舍嗔行迹也许更为不端,可他的心计没陈砚墨那么深,再怎么样也没栽赃制作把柄钳来制枕边人。
虽然陈舍嗔常常不满蔡氏管束,但一人私语时,也会说些听起来有那么点真心的甜话。
蔡氏并不全信,可耳朵舒坦了也不假。
谈栩然瞧着她们比较着两个烂桃子,哪个烂得多,哪个烂得少,心中只觉无比凄凉。
陈舍微赶在宵禁前要回家,谈栩然刚起身,就有丫鬟说有份节礼要请她一并带走。
“备下了就拿来!”曲氏蹙眉道:“难道要叫客人随你去拿不成!?”
那丫鬟一惊,连忙答是。
曲氏送了谈栩然出去,遥遥就见陈家几兄弟立在院里,似乎还是说笑还没说痛快。
“你恐不清楚。”谈栩然忽然开口,“我对男子,是十分挑剔的。”
曲氏不语,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转向陈舍微。
几个男子都屋檐阴暗处,彼此说话,只有他轻快的从台阶上走下来,走进月下,正微笑着看向谈栩然。
“庸俗迂腐,待妻刻薄寡恩,不可。”
齐氏恭顺的立在陈舍秋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