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同阿巧说了一声,就悄悄从偏门出去,七拐八绕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泉州最大的菜市。
陈舍微斜撑着一把小伞,同谈栩然买菜来了。
即便不是雨日,菜市鲜鱼乱蹦,瓜果带露,难免泥泞些。
陈舍微倒是不妨,回去换了鞋子就是,幸好谈栩然有远见,改穿了木屐,免得脏了裙踞。
春日里鲜蔬少,菜市里往来的行人皆是神情专注,左看一眼,那把菊花脑最鲜灵!右瞄一眼,那尾银刀鳞片亮得像锡水!
除了食材好,物美价廉更是要紧。
肉多割了一刀,自己嘴里只沾上一筷子尖的油星子,公爹婆母也要说嘴,可分明又是他们昨日说她不会疼自己的男人,瘦成这样也不晓得给他补一补。
不留心买了个空心烂萝卜回家,这一餐饭更是没个安生,仿佛叫她败空了一间屋。
谈栩然自没有这些烦扰,听着妇人一边择菜一边同摊贩诉苦,再看看边上蹲在她腿边,正在专心致志挑拣螺蛳的陈舍微,只生出一种不真实的虚空感。
‘刷拉刷拉’的响动叫谈栩然回神,陈舍微仔仔细细的提着竹篮甩了干净了水珠子,把一篮子螺蛳递给小贩,道:“算算斤两。”
他站起身,手就实实在在的揽上了谈栩然的腰。
钱袋在谈栩然那,陈舍微笑着瞧瞧她,道:“还好挪了两盆番椒来,晚上可以炒个螺蛳就酒。”
她顿时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抿出几个铜板来付了钱,道:“那午间吃什么?”
陈舍微早就瞧好了,于是一手菜篮子,一手谈栩然,牵着她走过屠夫的吆喝和菜农的唱喏,从凡尘俗世最热络鲜活处穿梭而过。
眼前这菜摊是个妇人在顾,瞧着就是个爱干净的,没有主顾时,手上也抓着一方帕子东擦西抹。
她的豌豆也分外招人喜爱,一粒粒圆绿躺在宽叶上。
陈舍微见谈栩然纤指细细挑选,倒像是在拣翡翠珠子。
他突然觉得绿色也极衬谈栩然。
她肤色凝白,若有一圈饱满浓绿的在皓腕上,或是有一串圆珠嫩绿贴在胸前,只是这么一过脑,陈舍微就觉得鼻子很痒。
‘其实什么衣裳首饰不衬她呢?要好好挣银子呐!’
捡了两捧豌豆,一根嫩笋,两尾黄鱼,瞧见那猪杂新鲜,陈舍微也零碎买了些,又要了一把掐尖的杞叶嫩叶。
虽说家中有仆妇,但闲时陈舍微总是亲自下厨,他享受做吃食给家人吃的感觉。
不过今日主要是想同谈栩然出门逛逛,回来路上又买了好些珠贝给陈绛玩,就晚了些。
可也不妨事,陈舍微只做一饭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