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从许行霁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盛弋藏在桌下的手指,都紧紧的捏成拳了,小姑娘洁白的手背上青筋竟然都根根分明,可见用力到什么程度。
啧,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许行霁眯了眯眼,轻笑着打断他们父女二人无声却波诡云谲的暗暗对峙:“岳父,您这话是不是敲打我呢?”
他四两拨千斤的解围,把盛云峰小题大做的矛头引到自己身上来,后者自然就不好持续发难,只得尴尬的笑了笑:“怎么会。”
许行霁不吃这套,笑的嘲讽性十足:“这话我心里听了真是不大舒服,盛弋多乖啊,我想不通岳父对她发火的点,思来想去那就是因为我的不是了。”
他一句话四五个暗刺,扎的盛云峰多少有些坐立不安,眉头皱起——他才发现自己是有点小瞧这个平时没怎么见过的女婿了,一直以为是个纯草包,却没想到是块难啃的骨头。
只是许行霁不单纯会柔中带刺,还会张弛有度。
他第一次来盛家做客,就反客为主的敲打了一番自己的老丈人,不过考虑到盛弋的处境,很快又主动示了个好:“不过您就算冲我,也是应该的,是我这个做女婿的不到位,结婚一年多了也没在家住过才让岳父不乐意,那今晚就住这儿吧。”
给了个台阶,也算是照顾盛云峰这个一家之主的‘权威’了。
听到他这么说,盛云峰才满意的笑了笑,又和许行霁说了些生意上的事情,这也是他今天把他们叫回来的主要目的。
最近股市上的企业资金流动很诡异,金融行业现在难做,有一个行业顶尖的亲家,盛云峰自然就想打听看看有没有他不知道的内部消息。
可惜,他八成是指望错了人。
许行霁一问三不知,左一个他不参与公司内部的事情,右一个他不懂做生意,把一个不受重视的私生弃子的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至。
充分体现了什么叫不堪大用。
盛云峰很是失望,他摆了摆手,让他们上楼去了。
从饭桌上的争执到后面的谈话,盛弋全程都很安静,直到上楼回到‘她的’房间,她才主动和许行霁道谢,低低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谢谢你。”
“嗯?”许行霁正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妻子的闺房,随便应了句:“什么?”
“刚刚,帮我解围…”盛弋顿了一下,唇角轻抿:“真的很谢谢。”
她实际上是很不想让许行霁看到她失败而诡异的家庭,看到她在家里不受重视的一面,所以婚后一向尽量避免回来,但许行霁护着她……还是会忍不住感到开心。
一时间,盛云峰的冷漠偏心和盛情的刁钻为难似乎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