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阵慌乱之中,她的唇瓣竟还衔着一瓣荷花,唇色与花色争艳,说不上谁的颜色更胜一筹。
那朦胧的双眸宛若含着春水,清波流盼。
“摘花呀……”她一张口,花瓣就从她唇瓣处掉下,如翠羽一样的柳眉便有些委屈地蹙起,瞧了他一眼,又低头看掉在地上那瓣荷花瓣。
李景淮难得一时失语,半响才又气道:“沈知仪你都多大了?!”
身为女官,应当稳重为先。
怎能和普通的闺中少女一样还钟爱扑流萤、采新荷这样的小儿家的玩意?
沈离枝眨了下眼,还以为他当真是在问她的年纪。
她伸出两只手,手指掰了掰,回眸对他回答道:“六岁。”
李景淮垂眼一扫她的手势,她分明是左手比划着一,右手比划着五。
分明是十五的意思。
若说醉了识不得数,偏她还会加减……
就连醉了也醉得别出心裁,非但没有那种旁人疯傻癫狂的难看模样,反而比寻常显得灵动。
李景淮紧绷着的唇角抽了抽,忽然就伸手捂住自己的眼轻笑出声。
沈离枝歪着脑袋,浓黑的睫毛因为润湿,沉甸甸地下垂着,神情无辜又无措。
她目光凝视在李景淮的脖颈上,一粒‘珍珠’在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上熠熠生辉,让她难以忽略。
看着看着,她就伸出手。
然而李景淮反应极快,没等她挨上已经反手把她的手腕狠狠压在地上。
笑容散去,又变成一副高深莫测的沉思模样。
是他太过放松,太过大意了。
竟然对一个不算熟悉的人,放下了警惕,让她差点就能触碰到他。
不过他把人制住的时候已经注意到她湿漉漉的手上没有任何武器,被他大掌压在地上,只露出纤细脆弱的指尖,毫无挣扎的余地。
然而对他伸手触摸已是极大的冒犯。
“你做什么?”李景淮声音不自觉带上严厉。
“有珍珠……”
“什么?”
李景淮剑眉蹙起,完全不知道她的思维又跳到了何处。
沈离枝右手被制,左手撑地,皆不得空,她又焦急地想要给他展示自己的‘发现’。
情急之下她干脆探身,想要学适才摘花的手段。
李景淮虽然抓住了‘作乱’的手,但是没防备她犹如不畏死的小牛犊迅速拱过来的脑袋。
就在李景淮怀疑她准备用头顶撞他之际,喉结处落下一个轻柔的咬。
润湿的舌尖一触即离。
李景淮感觉胸腔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整颗心刹那间忘却了跳动。
偏偏那个冒犯他的人又状若无事地把身子往后一坐,扬起的头还露出一副如坠雾中的神情。
怎么珍珠没了,变成一颗水珠了?
李景淮怔愣住了,喉咙不由一阵发紧。
那不痛不痒的感觉停留在他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