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行豪本不想马上就看的,但是沈离枝那双柔柔看来的眼睛让他觉得不看一眼就会失礼了一般。
可是他打开盒子,才看一瞬,就砰得一声大力把盒子合拢。
一声巨响,把在场的人都吓得心中一咯噔。
严行豪把盒子往后面小厮怀中一甩,大步走上前,逼着沈离枝不由连连后退。
“欺人太甚!李景淮他欺人太甚!”严行豪不顾仪态,目张发冲,一张脸变得凶神恶煞。
“他一个狗养的玩意,竟然敢、竟然敢!”他伸出手本想抓沈离枝,被沈离枝躲了过去,他干脆就掀翻了一旁的一个花架子,十几盆珍贵的兰花顷刻之间随着瓷盆破碎,折在一片狼籍中。
沈离枝心有余悸从破瓷烂瓦中躲开,口中却还说道:“严老爷谨言。”
严行豪铁青着脸,“慎言?我呸!——”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镇定了几分又扭头盯住沈离枝的这张脸,抬起手就指着她鼻尖道:“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他杀得人、造得孽也不比老夫少!你以为他是个善人?他做这些是为了百姓?”
严行豪脸上抽搐着,似怒似笑。
“他是为了自己,他是为了复仇!”
沈离枝静静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任何涟漪,似乎他的话引不起任何共鸣。
她并不认同。
严行豪冷笑连连,好一个忠实的狗奴才。
他还偏要将那些大好风光之下的污泥浊水都翻上来,让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女官知道,她伺候的太子殿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反手一指身后的木盒子,冷笑开口。
“他说我以权谋私?真是好太子,都忘记当初是谁教会了他怎么玩权弄术。”严行豪气愤得来回踱步,最后驻足在沈离枝面前,脸上又扬起一抹奇异的笑。
“你可知坑杀三百左鹰卫是太子的下的令。”
“百祭台降罪给降臣也是太子下得令。”
“关闭门城门,拒二十州难民逃难还是太子下的令。”
“沈大人,你看清你伺候的是人是狗吗?你还能说太子真的是值得你效忠的人吗?”
看着沈离枝不由自主颦起的柳眉,严行豪得意张狂笑了起来。
沈离枝在他的笑声中抚平眉眼之间荡起的些许涟漪,目光重归宁静,声音轻柔但却毫不犹豫答道:“是。”
严行豪愕然,笑容乍一收,那张脸就扭曲了起来。
“你说什么?”
沈离枝漾开轻浅柔笑。
“太子殿下或许真如严大人口中所说,不是尽善尽美之人。”她目光澄澈,面容恬静。
“他虽暴戾恣睢、苛刑重罚。”
沈离枝结合这几日亲眼目睹,不由自然而然地道出几分真情实意。
不过两人都知道‘虽’字起头后面跟着的都不是重点。
严行豪哼了一声,大有少扯这些虚的,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