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眉眼一弯,笑眯眯道:“夜里头黑,姑娘让您慢行,还说近来这天越发寒了,让您多穿些衣裳呢。”
盛安有那么一瞬的愣住,许久才反应过来,竟生出几分老泪纵横的感觉来,声音里似带了几分不可置信的哽咽:“当真?”
李管事连连应道:“老奴怎敢胡言,都是姑娘所言。”
盛安闻声立时喜笑颜开,直到上马车离去时,尚能偶不时听到马车里传来的清脆笑声。
白府书房
书房中烛火微微,有些昏暗,方管事又添了盏灯,忽亮起的光亮打乱了白郝的思绪。
“盛大人方才来过了。”方管事道。
白郝闻声只是颔首,他也就只会做些表面功夫,不说他也罢。
他思忖半晌忽道:“你说那事可要与婳婳商量商量?那打算她未必肯呐”
方管事出谋划策道:“姑娘的性子是未必肯,那咱便不告诉就是,总归是您收的学生,怎么收如何收,不说打算,谁也料不定您在想甚。”他顿了顿又道:“若是姑娘问起,您在胡乱编排个理由过去,您不想说姑娘还能逼您不成?”
也是这么个理儿。
白郝立时便下了决断道:“那你去办吧。”
“是,老奴这便去!”
只是脚步一停像是又想起什么,转身道:“对了,除夕宫中设宴,姑娘那边......”
白郝犹豫了一瞬道:“你去问问她什么意思。”
方管事闻声应是,转而便去了娉婷院,娉婷院此刻还未歇下,一见方管事来,点珠忙将人迎了进来。
彼时盛婳手拿着本书册半靠在榻上,目光却是瞧着明窗的罅隙出神,听见动静才回了神。
合上书册抬眸道:“方伯,可是外祖父有话要传?”
方管事笑着点了点头:“是宫中的除夕宴,老大人叫老奴来问问您的意思。”
盛婳身子惯来不好,统共也没去过几回,白郝倒是年年都来问她去不去。
她眸光颤了颤,想起之前的旧事,这宴席她很有印象,皆是些不快的印象,忽听她道:“有些日子没出门了,那便去吧,劳方伯去回与外祖父。”
方伯闻声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盛婳竟会点头,回过忙应道:“欸,好,好,老奴这便去。”
说罢便笑盈盈的奔了出去,点珠送走了方伯,回到榻前接过盛婳递过来的书册,实在好奇道:“姑娘今年怎想着要去了?”
盛婳眼眸里似有烟雾划过,只听她道:“补些遗憾,去瞧些没能瞧见过的。”
这话点珠听不大懂,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盛婳。
盛婳却是呼了口气道:“熄灯吧,我有些累了。”
灯火熄灭,帷幔放下,盛婳侧身又陷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