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便走到了主位下首,余光瞥见了坐在一侧的陆焉生,神色几不可微一滞。
“你有心了,只是今日这宴席上不缺梅花,你这礼不好。”说着便挑眉往各个桌席上瞥了瞥,只见众人的矮桌上皆摆放了一只油锤瓶,嫣红梅花莹润绽开,暗香拂浮。
席下不知谁起哄说是作诗相赠倒也不错。
作诗?众人皆兴致勃勃应和,陆焉生却是黑了脸,他抬头看向自家兄长,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了,这是要做哪门子诗。他心底忽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陆衷却浑然当做没瞧见,点了点头道:“学生可以,先生点题便是。”
“作诗倒不错。”白郝抚了抚长须赞道,又勾唇道:“既诸位兴致颇浓,倒不若同乐与共一同作诗,再取一彩头如何?”
果然,陆焉生的脸色便青了,心啪的一下坠落到地,叫这作诗提议打的猝不及防,他虽不至于文墨不通,可要论精他不如兄长,论通他比不过楚斟,好不容易打响的算盘,此刻叫陆衷拨弄的稀烂。
一说彩头,原本还神外龙游的人便来了兴致,皆纷纷使了使眼色,白老大人这彩头,莫不是自家的宝贝孙女吧。
相较于陆焉生的无措,楚斟却是兴致勃勃,连眸光都不禁亮了几分。
白首辅闻声开怀大笑道:“彩头嘛”他顿了顿笑道:“这些年我除却陆衷这么一个学生,还未收过旁人,今日冬梅大赏,不限于作诗还是作画,只要绝佳者,往后我必倾囊相授,也算是给陆衷寻个师兄弟。自然,无论学识还是旁的事,我亦可指点教如何?”
话音一落,在场皆是一惊,在场有多少人是想攀白家这高枝,却又忌惮那婚事做筹码,毕竟这事会叫旁人轻视,可今日白郝这番话,无异于打消了这些人的顾虑,若是愿意或可成为白家的孙婿,若是不愿意,亦可师从白首辅得这样一手眼通天的人脉。
陆衷便是明晃晃的例子,秋闱中得解元魁首,可见白老才学,陆家已日渐凋敝,可陆家如何与陆衷却是沾不得干系,旁人看陆家或许会轻视几分,可看陆衷却是要给上三分薄面的。
陆衷闻声抿唇笑了笑道:“先生这是拿我当幌子收学生呢,您听听这彩头可有我的份儿?我已经是您的学生了。”
白郝闻声便大剌剌的认了,笑着道:“数你最精,你若赢了,王羲先生的梅图便赠与你如何?不是早惦记了吗?”
瞧瞧,白家大户果然不同,这般轻轻松松便是将众人趋之若鹜的无价绝笔赠了出去,这陆衷平日里因这学生的名目,不晓得从白首辅手中得了多少宝贝。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