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继后这十几年,已在后宫练就了铁石心肠,轻飘飘道:“偷盗太子殿下的宫牌,实乃死罪,即使陛下来了也没用。”
见皇后娘娘铁了心要惩治阿璃,何嬷嬷只能应道,旋即往殿外走去。
天色黑沉,夜里风大,吹得满院树影萧索。
殿外石阶下,姜沐璃跪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两名宫女各执板子侯在一侧。
姜沐璃纤弱的身躯在寒风中摇摇欲坠,隐约可见她垂下的双手已红肿一片。
她脸色煞白,平日里红润的双唇此时也毫无血色,额间绒发布满冷汗,仿佛夜风再大一些,便能吹得她立即倒地。
何嬷嬷见此,叹了口气。
“阿璃姑娘,怪不得老奴了,实在是你太过惹眼了些,身份低微的女子拥有美貌,实乃双面刃。”
姜沐璃紧咬下唇,艰难地仰首看向面前的何嬷嬷,无声冷笑。
可笑。她又做错了什么?
皇后娘娘见都不见她一眼,一来便不分青红皂白要惩治她,任她如何解释,说宫牌是殿下给她的,绝非偷盗,亦无人相信,上来便对她用刑。
“嬷嬷究竟想说什么?阿璃不懂。”
何嬷嬷漠然道:“自然是你不该出现在东宫。”
更不该让殿下一次次为她破例。
语落,她抬手一挥,身后便走出一名太监,太监面色冷漠,手持刑具,沉步朝她走近。
姜沐璃登时神色大变,惊悚地朝后仰,拔腿就要往外跑。
何嬷嬷扫了一眼那两名宫女,宫女连忙抓住她。
倏地,黑夜中,飞快地响起一道冷寒的琅玉碰撞声,碧绿的幽光从何嬷嬷眼前掠过,凶狠地砸在她身后的太监膝上。
小太监右膝砸伤,惨叫一声,猛地倒地。
几名凤仪宫的宫女提着宫灯慌张上前,身后跟着身形高大挺拔,着暗紫华服的俊美男人。
男人行至姜沐璃身后停下,小腿抵住她的背脊,少女一动不动,他居高临下地蹙眉问:“死了?”
姜沐璃本身被那刑具吓得浑身发软,倒地时忽然靠到冰冷结实的小腿上。
纵然谢缚辞语气冷冽,说出的话亦十分难听,但竟使她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姜沐璃控制不住,泪水簌簌往下落,如抱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抱着谢缚辞的小腿,哑着嗓音哭喊:“殿下——殿下——”
谢缚辞尝试挪动几番,但她抱得实在用力,如何都挣脱不开。
他冷着脸,目光扫了一眼她通红的掌心,道:“你若再使劲些,这双手就要废了。”
姜沐璃的泪戛然而止,泪眼朦胧看着自己红肿的手心。
她实在紧张,全然忘了自己的手方才受过狠厉的抽打,待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