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昭仪这才松了口气。
她敛眸道:“官家想是一回事,但做又是一回事。道理心知肚明,但对外又不能明显放水。还是在我这里躲一躲吧,等世子回来,再与他商议商议。”
李昇点头说好。
过会儿他悄摸去了前殿,正好遇见程延求见。
李昇像看见救星一般,总算松了口气。
“你爹虽是嗣王,但他不好管事,大小事都托付给你。所以你也别嫌我烦,三天两头把你叫来。”
程延卸了易容,脸上仍旧不舒服。
他照了照镜,想看看脸上有没有起疹。被李昇看见了,又是一番腌臜。
“你是官家,不是从前的荣王。做什么决断,不是在你一念之间吗?”程延道。
李昇说哪有那么简单,“说来说去,还是为凝家那事。满门问斩嘛,我怎么舍得?升官还是贬官,如何决定?这事情太复杂,又想不出个解决方法。”
程延失笑:“当初选择拿凝家开刀,难道不是官家你自己决定的吗?如今真到了要开刀的时候,你反倒又不舍得。”
李昇回怼:“难道你就舍得?”
程延说回正事:“当日出狱,当日升官确实不妥。那帮老臣既然喊着要凝家满门问斩,那干脆就照做好喽。”
李昇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先抑后扬?倒不失为一计。凝检还是有些真功夫傍身的,若出狱后戒了贪心,那定是一大助力。他能带动很多人,他若忠心待我,那六大世家自然不在话下。然而抑容易,扬却很困难。”
程延回:“不过刚说要给凝检升官,有些人便坐不住了。那好,干脆就趁现在放出凝家要满门问斩的消息,让那些人先得意一番,降低警惕。抑扬不是问题。自古以来,贬谪或升迁只在一念之间。一事错,便能引来贬谪。一事成,便能步步高升。这些都是可控的。”
李昇觉得有理。
又问起程延关于巫教派的事。
“他们现在怎么没动静了?”
“在等你放松警惕。”
“那教首只知他叫秦适,旁的信息都是假的,再查不出更多。擒贼先擒王,若能擒住那教首,其他就好办了。”
程延呷了口热茶,直接戳破教首身份。
“教首秦适,其实是凝家大哥凝理。他与顾将军勾结,等你把江山整顿好,人家再一把夺过去。”
李昇倒不算太过震惊。原先他与程延已经隐隐猜到凝理在暗地里做着什么坏事,只是没想到,看起来十分文弱的凝理,竟是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程延道:“想必凝家还不知他的另一重身份,我们暂时也不必急着去戳穿。既然凝理要演,那我们也陪着他继续演下去。”
对话间,外面老臣的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李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