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放弃了大儿子一次,她不能再误了儿子第二次,所以,吴桂珍到死都没有跟丈夫提过大儿子贺远还活着的事。
贺老爷子如今听了三儿子的话,妻子瞒着自己的原因他也顷刻间就想明白了,原来说来说去,造成妻子心病早逝,造成儿子有家不能回的人,是他自己。
贺迁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爸,大哥,大嫂,当年的误会都是因为我,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娘。”
于忆梅道:“我当时要被父亲强制送往国外,只匆忙写下信交待了贺远的去向和原因,托我父亲办了这件事。送贺远出国这件事可能我家人的处理也不妥,当时我兄长战死,我祖父一病不起不到三天就因为悲伤过度随着我哥哥去了,留下我祖母和我母亲父亲,还有我,当时我父亲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不能离开,唯一能送我出国去护着我的,只有贺远,说我家挟恩图报也好,算计人心也罢,当时家里唯一能指望能让我父亲把我托付出去的,只有他。”
她匆忙之下在码头上写下那封信只觉得该跟贺远的娘说一声,她儿子还活着,要出国了,会回来,没想到兜兜转转那封信终究是没有见天日的机会。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纠结一封信也没意思,在我岳父家生活那些年有很多向燕城去信的机会,但我都没有去做,我没有回家这是事实,有没有那封信,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何时我都承担这个选择带来的后果,”贺远攥着妻子的手看向贺老爷子,“于国而言,您是一位优秀的军人,我们当儿女的,也是人民中的一员,至于我娘,等咱们父子三人到地下再去认错请罪,这一辈子已经错了这么多年,余下的日子都好好过吧,贺迁,你起来。”
贺老爷子点了点头,如今都过去多少年了,他总不能再去怪三儿子,于是道:“老三你起来吧。”
一直没说话的贺逸将贺迁扶了起来,兄弟二人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那……你们还回贺家吗?钧剑还认我这个爷爷吗?”
贺老爷子说出这话也知道自己只是仗着一把年纪了是长辈才厚着脸皮说出来的,对于大儿子一家,他确实太苛刻了。
“我们就算了,如今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我已经辜负了我妻子十七年,我余下的日子里,我不会再做任何让她勉强的事,”贺远笑了下道:“您老还是看开吧,毕竟您大儿也不孝这么多年了不差以后这些年。”
“至于贺钧剑认不认您,他姓贺,是你们贺家的子孙,这从他出生那一刻就没变过,我唯一能决定的是他的姓氏,至于他认不认您,我无权干涉,他是成年人了,他的事他自己决定,”于忆梅道。
既然当年没踏进贺家的大门,那这辈子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