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想,大不了等那男人和老鸨来的时候,她就说她是实在闷得喘不过气,求别人给她放出来的。不论如何,也总比一直被困在麻袋里,不知周围的情形要强。
等她从麻袋里出来,才发现那是个净房,此时正好没人。她想着反正她暂时逃不出去,不如去瞧瞧旁人都关在哪。可就在那时,她听到不远处石阶上杂乱的脚步声,似乎还下来了不少人。有两个人正在说话,其中一个显然是沈延。
她一时不知该躲到哪,就干脆缩在净房里。好在沈延只是去旁边的隔间找过她,并没有来净房。等沈延走后,几个穿着便装的差役来通知她们得救了,让她们尽快收拾利落,随他们一起出地牢,到青楼外去候着。
她自然是不能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否则她这副样子,迟早会被认识的人撞见。好在那些差役都只当她是个拐来的女孩儿,她一说要如厕,差役便放她进了青楼。
大堂里人多,她便避着人群,从后门悄无声息地上了二楼。
按她的猜想,那些红倌人有那么多常来往的恩客,她们的衣橱里怎么也得有一两件男人的衣裳,可是她翻了好一通,才找出一件极其肥大的外氅。
肥就肥一点吧,总比穿着襦裙好。
她麻利地脱下上襦和裙子,才刚把大氅拿起来,便听到临近的楼梯上响起咚咚的脚步声。
那人走得飞快,似乎马上就要到房门口。
她心里一慌,下意识地冲到门边把槅扇抵住。
她方才进房间时,是想将槅扇上闩的,但一时没找到门栓在何处。她不想在找这东西上花费太多时间,便心存了侥幸,想着反正人都集中在大堂里,她迅速地换好衣裳应当没什么问题。
现在可好了,就在她抵住槅扇的那一刹那,一只大手已经从外面扶上了槅扇。
“别进来!”
她声音不大,但是因为心里慌乱,音调也一下子高了上去,全不同于她平日里刻意压低的那种嗓音。
沈延一听见这个声音,一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捏紧了。
果然是她没错,他就知道他不会看错。
可她怎么会沦落到此地?以她的性子,在这种地方得受多少苦?
“语”他想唤她语清,可又不想让旁人听到她的名字,坏了她的清誉。
“你别怕,是我,”他低声对着槅扇的缝隙道,“我来送你回家。”
他的声音沉郁而温柔,带着平日少有的热度。
柳青怕他推门进来,正贴在槅扇上,听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心里咯噔一下。
听他这话的意思,像是对刘语清说的。难道她的身份已经被他发现了?
不可能,她方才跑上来的时候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