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与孟鹤之恰瞧见他失魂落魄奔跑出了长廊。
唐霜抬头,便瞧见孟鹤之眸光冷然。
“他知道了?”唐霜问。
孟鹤之点了点头,他方才瞧见了,孟文轩的鞋子都掉了一只,这若是换作是他,该被他骂作有辱斯文了,轻声讽刺:“高看他了。”
唐霜也瞧见了:“他这是要去质问高氏?”
孟鹤之看了眼天色道:“质问怕是不成了,去了估摸着能恰能瞧见高氏尸身。”
他要的便是如此,他要孟文轩到死都憋着这口气。
要他带着这屈辱过活。
“当了二十多年的活王八,话却无处可问,气也无处可泄,就连那男人是谁他都无处可查,你说,他可会疯?”孟鹤之问道。
唐霜眼尾颤动,何止会疯,怕是想毁天灭地。
她便好奇,他那日为何压着那封信,原是这个打算。
她忽然想到了件事:“就不能从别处查出那男人的身份来?”
孟鹤之摇头道:“枯骨一具,什么都查不到了。”
照理说,这挤压心头的屈辱悲愤皆都得以泄愤该很是开怀才是,孟鹤之却是沉默不语,只是盯着孟文轩背影消失的地方瞧。
唐霜能察觉到他眉宇间低落,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孟鹤之垂头见她有些担忧的眸色。
他笑了一声:“我没事。”
唐霜没拆穿,怎能没事,孟鹤之虽对孟家厌恶,但对孟文轩也曾有过期冀,血脉里的关系,是割舍不掉的,但如今,生了这么多事后,孟家便是彻底散了。
便是她,心头都萦绕着惆怅。
恰此刻姚七来催促。
“公子,老爷子已经准备好了,再催促您尽快动身,乔迁最注重时辰,莫要误了吉时。”
唐霜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道:“走吧,去咱新宅。”
孟鹤之眸光深深;看向唐霜的眸光尤为温柔,喉间一哽,应了一声:“好。”
他嘴角勾起,去新家,他们的家。
两人伴着夏日里的习习凉风,出了府。
出府时,一如既往,仍旧无人相送,孟鹤之道也习惯,恰如离京去广南那日,只是这回,就连许管事都没来送。
贺耽见冷冷清清的门庭,有些气恼,忽地便撂下了车帘。
“这孟家上下,没一个懂规矩的!”
唐霜孟鹤之对视一眼,觉得无奈,唐霜甚至贴心地奉上一盏茶:“外祖父消消气,这样的日子,生气不值当的。”
贺耽神色缓和许多,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忽想起了什么,掀开车帘问姚七:“这南院是不是独属时隅的?”
姚七不明所以答道:“是,孟家本就只是西院,南院是后扩建的,孟家是一个子都没掏,都是咱家出的,都有契据在的,当属公子的。”
贺耽眉眼弯弯,本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