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黓龙君淡淡回了一句,也没有说什么“保重”之类的客套话。
世间偌大,人海茫茫。其实两人都知道,就此一别,很可能永世都不会再见了。
临走时,黓龙君又问了一个问题:“若我不打吃白子,改冲,你又当如何”
“不改。”应零没有停下脚步,毫不犹豫地回答。
黓龙君依言将子交替落下,然后轻笑一声,将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盒。
回到住所,应零便开始收拾屋内,将她用过的东西整理干净。既有心离开,那也没必要拖延。来时没带包袱,去时也不需要,她随时可以走。
除了告知黓龙君外,应零犹豫了一下,还是前往如画江山的住处。
虽然恩情已偿,但两人的交情不浅,如画江山又是学宗宗主,不论如何都该告知一声,以示尊重。
来到碧松影的住处,他正拿着应零送他的朱砂画四处比对着。
“啊,是你来了,正好,吾还想去找你。你说,这幅画挂在这,怎样”碧松影指着书案上方的位置。
“不差。”
“嗯吾也这样想。”碧松影点了点头。一摆手,朱砂画径直飞去替换了原本的山水。
碧松影抬手接住飘落的画卷:“对了,今日怎会想起吾。听人说,你去找黓龙君下棋了怎样,赢了还是输了输了也别在意,他那个人心思深沉,下棋也是一样。”
“赢了。”应零思索了一下,上次黓龙君也承认输了,这次她又扳回一成,就算是自己赢了吧。
“哈哈哈……”碧松影愉悦至极,将画卷好,放在案上,“他这小子终于输了一把,乐事,乐事啊。”
“还有一件事。”应零从背后取出一个酒坛,放在桌上。
碧松影一看,笑了起来:“怎又送礼,和吾何必如此客气。”虽然嘴上这么说,手却忍不住伸向酒坛。
“咳,吾听闻叱酒当歌出门远游,所以想请宗主代为转交。”
碧松影的手僵在了原地,脸上有几分尴尬:“原来是这样啊……”应零看他变脸之迅速,着实有些无奈,又自身后拿出一坛酒。
“烈酒伤身,还是留给年轻人喝吧。这坛酒适合长者养生,是宗主你的。”
听了应零的话,碧松影的笑容又僵住了,忍不住小声嘀咕:“长者吾有这么老吗我也很年轻啊,喝什么养生酒……”
“最后,吾是来辞行的。”应零话甫出口,就见碧松影身形一滞,面露讶异。
“什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碧松影显得有些激动,“不再多留一段时间很快就是天元论魁了,此等盛事一旦错过,便要再等十二年。你真正不留下”
“宗主的好意,应零心领了。但眼疾一日未复,终是一件心头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