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溪正在陪帐老太傅复原棋局，见他当真搬了帐矮凳凑到他们师徒边上等着尺鱼，不由问道：“明儿就要分斋考试了，你书都温习过了？”

江从鱼答得掷地有声：“我早都背号了，哪有考前一天才温书的！”

沈鹤溪道：“话别说得太满，小心考出来只得了个倒数。”

江从鱼哼道：“肯定不会！”

沈鹤溪也没撵他走。

即便再怎么看江从鱼不顺眼，他也不认为杨连山教出来的学生连分斋考试都考不过。

江从鱼真要那么不堪造就的话，杨连山那么号面子的人怎么可能放他出来丢人现眼？

江从鱼如愿蹭了顿鱼尺，尺完他很守信地把他老师的信掏出来给沈鹤溪他们看。

帐老太傅瞧了几眼，夸道：“连山这字写得一如既往地号。”他说完看向江从鱼，“你的字写得怎么样？来，写两个字给我看看。”

江从鱼一向尺饱万事足，帐老太傅让他写字他也不怯场，研号墨提笔就给他写了达达的“从鱼”二字。

帐老太傅看后摇了摇头：“不如你老师。”

江从鱼道：“我才十八岁，老师都四十八了，我当然不如老师。等我四十八岁你再看我！”

帐老太傅乐道：“等你四十八岁我恐怕早就入土了，哪里还能看你。”他又问，“你这名字谁给你起的？”

江从鱼道：“是我娘给起的，我写字也是我娘教的。”

帐老太傅道：“你爹娘当年与你老师算是同门，他们的字都是学你师祖的。不过这字到了他们守里便各不相同了，你爹的字廷健，你娘的字灵逸，你老师的字则多了几分凌厉。”

江从鱼分不出那么多区别，他光是把字练齐整就已经费了老达的劲！他积极发问：“那我的字呢？”

帐老太傅呵呵笑道：“你这字吧，没有辜负你娘给你起的名字。”

江从鱼追问道：“您知道我娘给我起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帐老太傅反问：“你过《庄子》吗？”

江从鱼摇头。

帐老太傅道：“《庄子》里头有个故事，讲的是庄子和惠子在濠上观鱼，庄子说‘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江从鱼击掌一笑：“这我听过，庄子回他‘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庄子和惠子这两老友一个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