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看着他，笑容平和又豁然，“若是你有能力，这皇位，你也可以取而代之。”

江暮没有问他自己父亲是怎么死的，他不相信他的话，他要自己去查。

他也确实查到了，他的父亲重病在床，缠绵病榻，几乎到了生命末期，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他想要传位给自己的儿子，可是他的儿子那样小，他怕自己的弟弟狼子虎心，杀了他的儿子，取而代之。

所以他想先杀他的弟弟。

他设了局，诱自己的弟弟前来，想让他喝下那杯毒酒，可他的弟弟远比他更聪明，所以喝下那杯毒酒的成了设局的他的父亲。

而他父亲的弟弟，他的叔叔，当今天子，也在那一晚，找到了自己的母亲，让她带着年幼的自己离开，让她不要再回来。

那时的他还很年幼，后来他又生了病，发了烧，一下子将之前的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

她的母亲什么也没说，只在将他安顿好后，沉默的追随他的父亲离去。

而护送他们的护卫，则成了他的养父，兢兢业业的抚养他长大，劝他远离京城。

天子问江暮，“你想拿回属于你的皇位吗？”

江暮看着他，反问他道，“所有人都说是你杀了你兄长和侄子，这才登上皇位，你明知道这是谣言，为什么不澄清？”

天子笑着表示：“我不在乎。”

“那你在乎什么？”

他在乎什么呢？天子想，他在乎这天下人，在乎这个国家，在乎百姓安居乐业，在乎没人会再起战争。

当一个杀神有什么不好？畏惧才会不敢妄动，畏惧才能安稳。

所以他不在乎这些虚名，他只在乎，现在他当皇帝，远比他兄长在位时，国土更大，百姓更开怀。

“若有一天，你想登上这皇位，那便来拿。”天子看向他，“只要你比我的儿子们优秀，只要你能扛得起这天下的重担，这皇位，便是你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江暮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没有回复他，沉默的离开了。

这时候的江暮，已经是一代人杰，他能守关戍边，也能舌辩群儒，总有人爱他，信赖他，因为他是江暮，只因为他是江暮。

江暮想，或者这样也不错。

皇帝有更适合做皇帝的人去做，他这样的性格，并不适合当皇帝。

可他又想，他的叔叔，当今天子，他有这样的胸怀，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