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秀险些被撞倒,手里的垃圾都吓掉了,另一手撑着门板维持平衡,“我的手机坏了,你爸给我送去修了,那家店说明天才能修好。”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这句话后面跟着一个声嘶力竭的“啊”。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大,或许是洗碗已经结束,厨房里水流的声音停了,拖鞋哒哒哒地由远及近,伴着一个低沉的男声,“云秀,是谁?”
“是葵葵”,郑云秀偏头回他,重新看向她的时候,眼里带着恳求,“你爸爸已经回来了,你见见他好不好……”
夏葵条件反射地开始发抖,那声音熟悉又陌生,像一道催命符绷紧她的神经,她直接截断郑云秀的回话,“妈,公司还有事儿,我得先走了。”
她还没做好跟夏俊杰见面的准备,扯过左聿桉的手臂,一阵风似的逃离现场。
重回车上的时候,夏葵坐在副驾上,双眼空洞,像丢了三魂七魄。
想哭,又哭不出来;想笑,可是也笑不出来,夏葵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楼上的人此时才反应过来,一个陌生号码一直打过来,手机屏幕始终亮着。
左聿桉从她手里抽出手机,长按关机键,然后带她去了就近的酒店。
酒店的环境并不好,房卡一插,光线刺眼。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放了洗澡水,又把浴袍塞进她怀里,温柔低哄,“你需要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
夏葵慢吞吞地脱衣服,像个关节凝滞的木偶,左聿桉背过身子,就这么耐心地等着。
正因为自己也曾经经历过亲人带来的伤害,所以没有人比他更懂她的感受了。
皮肤裸露在空气中,夏葵打了一个寒战,她抖开浴袍顺从地去了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浴后的红晕,可整个还是如同一朵枯萎的玫瑰,没有一丝生气。
左聿桉帮她把头发吹干,拉上薄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有事随时喊我,我就在隔壁。”
夏葵仍然不言不语。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把床头灯调暗,起身。
手腕突然被人用力地抓住,她嗓音起颤地问他,“左聿桉,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左聿桉重新坐回床边,用拇指揩掉她眼角的水迹,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觉得呢,什么是爱?”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但他能听出里面的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