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院中的侍女为她脱了湿酒的外衣,扶她至榻上歇息。他坐在榻边照顾醉酒昏睡的她,为防她因醉酒醒后头疼,不时拧挤了温湿毛巾,覆在她的额头,为她缓解醉酒中的不适。
因见她面色酡红、迟迟不消,他还令院中厨娘煮了碗醒酒汤。他捧碗执勺,欲喂她喝下醒酒汤,然而醉睡中的她,不愿喝这些,迷迷糊糊地侧首避开时,手还扬了一下,正将汤碗打翻在他衣裳上。
他无奈地让人?将碗勺捧走了,自己正更?换衣裳时,忽见云峥闯入。他原欲治云峥强闯之罪,但略一思量,就?放弃了,只因不愿第二日见她为云峥向他说情,他每每望见她眸中对云峥的爱意,心中都觉难受。
他憎厌云峥,认为云峥作为她的丈夫并不称职。云峥并不能保护她,如若秦党不是设计她与他,而是设计她与什么别的男子,她岂不是要?遭到侮辱,云峥对她并没?有尽到丈夫的职责。
因为心中对云峥的憎厌,他对云峥说了那句话,说他是为她而在容忍一些人?。他也确实是如此,若真?依他心,若他做事全随心所欲,她岂还会是云峥的妻子,他岂会任由云峥带走熟睡中的她。
他从回到京城起,就?布有眼线盯着云家亦守护着她。渐渐,他知她与云峥之间关系越发紧张冷僵,云峥甚至会限制她日常出行,夫妻之间,再不似从前浓情蜜意。
他也看得出她与云峥不复从前,尽管她在见他时并不会提及云峥、提及婚姻的失意,但他看得出她面目间的疲惫倦怠,与新婚时的神采飞扬,相去甚远。
一日,他得到眼线消息,知她一个人?离开了云家、在街上游荡时,放心不下,赶到那里,将魂不守舍的她扶上了马车,却见她面色苍白?,衣下鲜血淋漓。
那一日,她在昏迷中失去了与云峥的孩子。他望着榻褥上鲜红的血迹,不由双目通红,心像被攥拧得无法呼吸。他再三?向大夫确认她的身体状况,他担心她会出事,守在她身边,一步也不敢离开。
他守在她的榻畔,见她醒来得知自己小产后,口中说着无事,泪水却不断地滑落。他心痛如绞,他曾发誓要?拥有力?量,让任何人?和事都伤害不了她,让她不再流泪,可却做不到。当她为情所伤、为情落泪时,他拥有再多力?量也无能为力?,因为她爱的那个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