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宗文不动声色,他沉思片刻,轻声解释道:“桓氏觊觎建康已非一日两日,建康城门一开只怕谁都拦不住桓石虔了。”
“没错,若非北伐军皆在北,建康空虚,不然再借他一百个胆子,桓氏也不敢轻而起兵。”
“桓氏行为已经触及到朝廷的底线,他还不是荆州刺史就敢铤而走险行此谋逆之事,若让他做大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陛下之位,怕是坐不安稳了。”
“所以大司马兵行险着,诱敌深入...”
“远非如此而已,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最终决定胜败的还得是人心之所向!”
张玄之言明要害,徐宗文脸上的笑意变得愈发神秘。
一旁的禁军大统领张松之则心中暗惊不已。
其兄张玄之虽说久处中枢不善兵事,但其远见卓识,朝堂争斗的经验与身居要职的老狐狸相比不逞多让。
可是徐宗文领兵在外竟然也如此知悉人心,这是他所不知的!
“传令下去,没有本大司马的命令谁都不准擅自出击,暴露我军踪迹!”
“诺!”
徐宗文明白,就算是击败了这场夜袭也只是暂时的喘息,建康城守军的任务仍然艰巨。
但他清楚只要刘牢之的会稽兵能够突破重围前来驰援,建康城下的局势便会立刻发生逆转!
翁城中,禁军左羽林卫小校引领着桓石虔正直奔台城禁中,行至一半,副将阻止道:“主公,事有蹊跷,还需小心谨慎!”
闻言,桓石虔怀疑的目光立刻落在羽林小校身上。
那小校目光无所畏惧地看着桓石虔,随即立刻单膝跪下:“小人左羽林卫指挥使檀祇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奉将军为主,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无半句虚言!”
桓石虔骑在马上抿唇不语,双手自然垂下,手指不断敲击着大腿。
见他迟疑,檀祇继续说道:“看来将军对小人的话仍存有疑虑。可是台城就在眼前,将军却止步于此!将军难道忘了昔日大司马桓温在长安城外驻足不前从而错失了王景略错失了收复关中的良机吗?”
“将军,眼下徐骁专横跋扈不得人心,城内禁军势力微弱,正是将军大展宏图匡扶晋室之时,将军如此踌躇不定究竟是为何?”
“将军,小人性命是小,追随将军的诸位可是已经把身家性命都压在您的身上,事已至此您还在犹豫什么呢?这建阳门之后不过三五里,精骑策马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就可以直抵台城禁中,只要控制住了天子天下还有谁能反抗将军呢?”
檀祇的话点到为止,眼中流流,桓石虔看了檀祇一眼,他的神色很复杂,怕有埋伏就这样离去又有失西府兵的威严,更会让世人嘲笑他胆怯无能!
但是一想到能够恢复桓氏荣光,桓石虔开始抑制不住心中的彭湃!
桓石虔好容易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