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你的这格物天授之学,的确是别开生面,粗听起来,好像很是怪异,但细细思考,却又实实
“我来之前,也去见过老夫人和三先生。老夫人和三先生都只让我带话给督师,让督师忠报国,勿以家认为念,三先生却并没有向我提起格物之学的事情。”郑森回答说。
“老三自己不走正路,心思都花
“其实谈心性,谈悟道,也没有不对。只是悟道并不是空中楼阁,而且有真有假,有些人自以为悟道了,其实不过是假悟道罢了。”郑森回答道。
“什么是假悟道,什么是真悟道?”洪承畴却是来了兴趣。
郑森想了想道:“督师,这就像是下围棋,遇到了一个难局,冥思苦想了半日,终于突然灵光一现,想出了自以为绝妙的一手,只以为有此一手,危局顿解,前途一片光明。然而却不想对手悠悠然的来了个三十三手镇神头,反倒是自己的棋一下子就全崩了。督师,这自以为解开了危局的悟,便是假悟。若是不能试以实事,用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只是脑袋里想来觉得应该如此的道理,大多都是假悟。而世间又总有人,自以为悟道,试以实事而不能,却不冤自家没有真悟,反而以为不当萦怀于俗事,这便是流入佛道之类的异端之中,失去了圣门本意了。”
“说得好!”洪承畴抚掌赞道,这些年来他
“大木,我知道你做学问乃是为了治国平天下的实用。我听老三说,当初荷兰人寇边的时候,你就跟着令尊参赞军务,想来
郑森听了忙道:“这样的军国大事,小子怎敢胡言?”
“我叫你说,你就说,怕个什么?”洪承畴笑道。
“如此,小子就僭越了。”郑森拱手行礼道,“督师,建胬其实也是人,一刀下去照样砍得死。所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之类的话,不过都是那些打了败仗,丧师辱国之人为了推卸自己的罪责弄出来的东西。要击败他们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建胬自从作乱以来,几乎未有大败,却也不是偶然。对上这样的敌人,自然要谨慎。
督师,为何建胬作乱以来,胜多负少?学生以为,天下之事自有其内因外因。建胬作乱,一旦事败,必合族诛灭,无有退路,故而悍勇敢战。此彼能胜之内因。然我大明立国以来,遇到过的悍勇之寇难道就少了吗?昔日这蒙元,其后之倭寇,难道就不悍勇了?然天兵一出,所征者服,所讨者平,何也?以天下之所顺而攻之,安能不胜。天下所顺
“唉……”洪承畴也叹了口气道,“如今说这些却也没用。你只说如今你觉得该如何?”
“督师,建胬屡战屡胜,积威以成。我军多有未战而怯者。如此,安能求胜。况且建胬老兵多,我军新兵多。贸然决战,恐怕难有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