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钺等一众运司官员,被左一刀率四卫禁兵押着来到了此处。
当他们走进这盐场的时候,却是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
只见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灶户盐丁,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这些灶户盐丁,一样的又黑又瘦,一样的衣衫褴褛,宛如乞丐一样,看不到半分人形。
只是此刻他们那恶狠狠的眼神,让每一个运司官员都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盐场这种腌臜地方,宗钺做了十年的都运使,却只来过一次。
自命清高的宗大人,更喜欢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哪里有闲心来这污秽腌臜之地。
但他清晰地记得,那一次来盐场的时候,他是陪同下来出巡的盐道御史一同前来,不过也只是装装样子,走个过场罢了。
那名盐道御史刚来第一天,就大张旗鼓地亲自来这污秽之地巡视,好像别人不知道他的清正尽责似的,结果晚宴之后,这名满口家国大义的御史大人,就收了宗钺一万两银子,连拒绝的话都没说一句!
也是从那次开始,宗钺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天下间,没有人不喜欢白花花的银两!
没有例外,向来如此!
如果他真不喜欢,那不是银子有问题,而是银子的数量问题,那是因为钱没给够!
那一次前来这盐场,宗钺清晰地记得,这些灶户盐丁一如现在这般,瘦弱得不成人形。
只是,那一次,他这位都运使大人,是坐着轿子来的,周边两道全都是跪倒在地上向他磕头的人,他甚至都嫌弃得没有掀开车帘,唯恐被污秽之气脏了身子。
这一次,他宗钺是被押着来的,哪怕没有枷锁上身,可面对这密密麻麻的恶意目光,宗钺也是浑身难受,恨不得立刻去死!
眼瞅着官府终于来人了,灶户盐丁顿时有些骚动不安。
他们不知道,官府会做出什么反应。
毕竟,这种大规模的抗议暴动,以往那可都是会被镇压,会被杀头的!
汤昊手里拎着王文庆,然后一把将他扔到了宗钺脚下。
“判官大人,你的主子来了!”
“怎么样?要不要再骂本侯是个刁民,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