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破暗蓦地抿住嘴唇,神情扭曲古怪,像是想纵声大笑,又像是被触到了某处百年未愈的疮疤,面色陡地惨白下去。
他眼瞳缩着,异样地盯着他。
苏玉柔见状,忍不住急道“拂黎,不要再说了”
姜拂黎却不听苏玉柔的话,他接着道“那一年,是沉棠赎你出奴籍,你为弟子,送给了你花破暗这个名字。此时此刻,这个名字,我要替他回来了。”
“从这一刻起,你可以是燎国的国师,国主,不死的魔头,你可以是你想做想自封的一切。但是你再也不能是花破暗。”
“沉棠门下,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花破暗目光若血,眼中蛛丝猩红,咬牙切齿地低吼“师尊”
姜拂黎木然道“我受之不起。”
“”花破暗手指捏得咯咯作响,“沉棠你当真要逼我到这个地步”
姜拂黎道“我不是沉棠,我只是你从地府拖回来的一个活死人。你也不是花破暗,你只是当年他
他这句话说完之后,花破暗蓦地一顿,仿佛被无形的鞣鞭狠抽了一下。那张素来只有恶毒能生长的脸庞上,竟闪过一丝痛的神色。
半晌后,他骤然仰头长笑,笑甚痴疯,连声狠厉道“好好好”
三声好罢,陡地狂怒,正欲再击,墨熄那边角楼上空搅动风云的巨鲸,忽然俯仰升入九霄,继而
“圣仙兽真的是圣仙兽”
“墨帅能召唤圣仙兽”
花破暗此时已近狂暴,一招一式凌厉至极,取向姜拂黎。听众人这般呼喊,他不以为意,森然道“能召唤圣仙兽那又怎样召来了也只不过能保重华王城偏安一隅,这后生也不至于会”
不至于会为了这个已经没有了他恋人的国家牺牲。
不至于会为了这个存
不至于,会为了这个曾指责他的爱人是叛贼逆子的国度,捐身殒命,同归于。
可这番话还未说出,那边墨熄已引爆了圣仙兽的耀目穹光,朝着茫茫血海投去
“轰”地一声,势如卷席,天地震动
北境军的士卒们不由地恸呼出声“羲和君”
“墨帅”
花破暗一时大震,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疯了
这人是疯了吗凭什么历经了那么多苦难,失去了所有亲眷所爱,受到了如此多的命运苛待,却还会走这一条成全旁人的路
能得到什么为了什么
这个人难道没有恨,没有私,没有欲吗
为什么竟会做出如此抉择
怔愣之间,姜拂黎已看准时机,一剑斩来花破暗惊愕之间闪避慢了一拍,被刷地划破了肩膀,血花飞溅花破暗闷哼一声,向后疾退,低头一看,只见得一道深狠狰狞的血痕纵于肩头,可见血肉下的白骨。
姜拂黎执剑,
他沙哑地,淌血的嘴唇启合着,低声道“想不明白,是不是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但是”
他顿了顿,抬手一寸寸擦亮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