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靠坐
这样的画面将沈见空猛然拉回三十年前。
那个繁花盛放的三月, 一口沉木棺材抬上孤山,躺
没人唤得醒棺材里的人,就如水中月镜中花, 无人可触碰, 无人可摘得。沈见空只能点灯,
可一年又一年过去,山道花开雪满, 终是无人归来。
沈见空深吸一口气,他从指尖到眼睫都
“沈倦。”沈见空低低唤了声, 甩袖阂上门扉,刹那间行至此人身前。
沈倦没察觉到有人靠近,他沉浸
少年独行荒原之上,风雪擦过脸颊,犹如刀割。
“长夜何时能有头”少年人嗓音沙哑,问天问地问长夜,而回答他的,唯有自己。
他
“风雪何时止歇”少年人又问。
举头三尺不见神明,无人听得他的愿望,所以风雪永不止歇。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你不能停。
“什么时候才可以赴死”
你不能死。
“那我当如何”
你当
兀然而然的,另一个人的嗓音闯进来,低沉沙哑,如果仔细分辨,能
“睁眼看着我。”
少年人的自问自答戛然而止,他茫然地抬起头,四顾荒原,“可风雪太重,我什么都看不见。”
“睁开眼,睁眼看着我。”那个声音又说。
少年人的眼中染上些许疑惑,长夜里唯有雪与荒原,那些冰雪覆盖满身,连他自己都失去了颜色,还能看见别的什么呢
他不理会这个声音,继续
“死亡到底是什么”少年呢喃自问。
而那个声音听见了他的问题,对他说“是失去一切。”
这句回答沉得可怕,但少年不以为然,他笑了一下,道“可我什么都没有。”
“不,你有。”那个声音反驳他,语气里有着少年从未遇见过的坚定。
他不由问“我有什么”
那个声音说“你睁开眼睛,一看便知。”
少年“哦”了声。
他垂眼,复又睁开,可所视之物,唯有浩雪。
他重复这个动作,但四方回馈于他的,仍是那一片白。
夜是黑的,雪是白的,这个世界,唯有两色。
少年尝试了第三次。
这一次,他感受到了些许暖意。
沈见空抱住了沈倦。这个人冷得几近于冰雪,身上没有半点温度。
他凭借着与沈倦之间的那丝契机,去调动沈倦体内自有的内息,极细极慢地走过四肢百骸,小半个周天后,这人脸上终于恢复了些血色。
而荒原之上,少年眼睫缓慢一颤。
他睫上覆满冰雪,但冰雪不似往常那般直接掉落,它融化成一滴水珠,滴答一声,落入雪地中。
沈倦撩起眼皮。
他看见一双漆黑的眼眸,沉得如同雪域褪不去的夜色,但不同的是,那深黑之中透着点儿幽绿,像飘
但下一刻,那双眼睛从他视线里消失了。漫上来的是雪的味道,与雪域里遍布血腥气味的雪有所差别,这雪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