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似乎始终就是，生不起气来。
她舔舔唇，将电话打回去。
薄光年很快接起来。
她屏住呼吸，听见他电话那端，机场播报航班信息的声音。第一遍是日语，然后英语，中文。
男人的声音低沉清晰“醒了”
鹿溪点点头“嗯。”
做完这个动作，才突然意识到，他并不能看见。
鹿溪想了想，说“你怎么一个人走了。”
薄光年的回复客气疏离“我走得早，你多睡会儿。”
鹿溪“哦。”
她忽然有些失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巴地问“那你现
薄光年嗓音清越，低低地道“嗯，我还
鹿溪心情微妙，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从来没有人上飞机下飞机会跟告诉她我走了，我到了。我平平安安，我跟你说一声。
哪怕是之前，跟那位不太友好的前任谈恋爱，对方也不会这样细致地，时时刻刻记得她。
鹿溪捏捏耳朵“那”
她话没说完。
薄光年低头看眼表，又平静道“毕竟，这是写
鹿溪“”
去他的合约吧。
她的火气又上来了。
她明明曾经跟薄光年也很亲密，每天一起上下学，一起吃午饭、写作业，互相给对方讲题。
这不过也就大学分开了几年，他变得人模狗样，对谁都冷淡到极致，没有任何感情一样。
鹿溪深呼吸“我昨晚做了个梦。”
薄光年尾音性感地上挑“嗯”
鹿溪无意识地伸手，抠抠沙
不过也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
她有点恍惚地说“但想起来，又总觉得，恍如隔世了。”
薄光年似乎并不意外。
那时候还没有“eo”这个说法，但
他
然后，微微停顿了一下，才十分平静地，告诉她“下次别梦这个了，梦点儿现实的。”
鹿溪“”
这是
她哪里不现实
薄光年并不知道她的小宇宙又开始积蓄阴雨云，他已经走出了通道，于是告诉她“我要回酒店了，等我到了地方，会给你
鹿溪心里有点烦“所以呢”
薄光年嘱咐她“你可以挂电话了，明天，不要忘记，主动给我
鹿溪“”
他说完这句，不再开口。
默数三个数，鹿溪那头沉默几秒，她挂断了电话。
结束通话，卧室窗前暮色已经笼罩下来，天色从浅灰逐渐变深灰，空中飘落雨丝千万缕，比下午还更大一些。
窗前壁灯感应到光线强度，自动开启为主人照明。
鹿溪彻底没了看书的心思，将傲慢与偏见夹好书签放到茶几，抱着手机滚到一旁。
打开universe的问答社区，第一个推送问题就是
新婚的感觉怎么样
她刚刚结婚，刚刚休完婚假。
大数据没有放过她，开始进行第一轮轰炸。
她登录着一无所知鹿小白的账号，破天荒地地，第一次给底下一条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