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刻意张罗好酒好菜, 只是几个擅长厨艺的撸起袖子亲自下厨, 包出来的饺子一个个圆滚滚胖乎乎, 撑得几乎要破掉。吞龙也
“正事不干, 只瞎捣乱”含瓶嗔怪道。
吞龙只好坐
自朗月下葬后,他便始终穿着素衣,身上无一丝艳色, 形容也清瘦下来。如今这单薄的手指上盘旋着细细长长的蛇,那蛇
大红灯笼就挂
弯弯的,像是被罩
半途便有人嚷嚷着不兴,去浸了一壶烧酒。席上并无外人,能听见的全是笑语声, 你推一下我, 我推一下你, 手上便没个消停的时候。酒过半盏, 抚萧不胜酒力,就醺醺然
他喝得踉踉跄跄,连步子都不稳,转着转着便倒
“怎么”
含瓶注意到他的目光,含笑问。
吞龙也有些愣愣,半晌后才道“你笑了。”
含瓶反问“我不能笑”
“也不是不能”吞龙道,“只是这么多年,这是我头一回见着你这么笑。”
含瓶的笑意,之前几乎像是用刀子雕刻出来的。他最早进入这南风馆,被老鸨训的时间也最长,神情和姿态都无可挑剔。唇角该怎样弯起,眉头要怎么皱,要笑得如何柔美动人那便是面临欢客时的神情,他永远挂着这样的笑,如同戴上了一副已经长
可这一次,他没再按照那样的笑法。眉眼都笑开了,远不及纸醉金迷中的笑看起来动人,可却别有一番韵味。
让人心中都猛地一软的韵味。
含瓶道“不好看”
吞龙扭过头去,半晌不言,许久后才从嘴里勉强挤出三个字来,“丑死了。”
他顿了顿,又别扭道“要按你这么来,绝对是我做这赏花宝鉴第一,哪儿轮得到你”
含瓶失笑。
“我只是觉着,”他慢慢道,“能遇到爹怕是我们的福气了。”
他一抬脖,饮下了杯中半盏酒,剩余的酒就泼
“我和吞龙陪你一同喝一杯,”他轻声道,“免得你就一个人过年。”
吞龙知晓他这是给朗月的,一时间也默然不语。
“可惜”他说,“可惜。”
可惜什么,其实已经说不出了。
他们几乎是同时被卖进来的。唯有含瓶稍早些,他本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后来家中遭祸,不是抄斩便是卖入青楼,他便零落至了南风馆中,小小年纪,尝遍了人生百味,含瓶总显得比其他人更为成熟。才十岁时,吞龙尚且因为被卖而痛哭不已,可含瓶已经学会了小步小步地走路,同时头上顶着花瓶不掉。
他和朗月,便是吞龙记忆中所有关于家人的释意。
抚萧已经咿咿呀呀唱起了曲,就
扭头看去,是寇秋。
“爹”
“去吧,”寇秋递给了他一个小小的钥匙,对他与含瓶道,“头那一间空着的,你知道的。”
含瓶柔顺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神情也有些诧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