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秋说,也不多加解释,只将那薄薄的纸张交至他手中。抚萧的手都
“真的,上头还有官府这章呢。”
“哎,”有人说,仍旧呆呆望着那纸,嗓子都有些哑,“我从没想着,自己还会有从良这一天”
从踏进这馆里时,他们就知晓,自己怕是一辈子也走不出去了。
来的原因极简单。或是走丢了,被人贩子拐卖至此;或是家中缺粮断米,被父母家人亲自拉着手,送进这楼里。但无论是何等原因,他们
倘若可以,谁不想做金贵的富家少爷谁想做个能被恩客老鸨随意打骂呵斥、只能凭借着身子来维生的小倌
更何况,这还是条不归路。
入了这贱籍,除非有人来赎,愿意将他们明媒正娶可就他们这样烂进了泥巴里,被世人所鄙弃的人,又哪有那样的资格,去企盼这样不切实际的东西
朗月便已是前例。
可如今他们连想也不敢想的,却就静悄悄躺
含瓶下意识将这张纸抓的更紧了些。
他轻声道“可爹,除了这些,我们也不知我们竟能做些什么”
寇秋说“你们都有什么技能”
众小倌面面相觑。半晌后,吞龙弱弱举起了他的葫芦,“我会”
“”寇老干部额角砰砰直跳,道,“换一个。”
他不打算开杂技团。
吞龙于是又默默将葫芦挂回了腰间。
场中寂然无声。一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崽子和他们的爹茫然对视,眼睛里头写满了幼兽似的依赖。
“爹,”含瓶问,“那您觉得,我们是该怎么样”
寇秋轻咳了声,说“首先,改名字。”
吞龙瞬间打了个哆嗦。被王富强统治的阴影一下子重新又罩回到了他的头上。
“改名字”
寇秋不是第一回想给他们改名字了。现
他这个起名废老父亲为了为儿子们起名,翻了许久的唐诗宋词,最后才一锤定音。含瓶换了含云,吞龙换了吞雪,探舟、射月、抚竹依次之。吞龙把自己的新名字反复念了几遍,总算满意了,还有点心有余悸。
谢天谢地,不是王富强。
这名字虽然有些文绉绉,可到底是个正经名字。馆中小倌都是说不出的欣悦,一整日都挂
寇秋粗粗分了分,馆中有人擅画,有人擅琴,有人擅拨算盘,倒也是各有所长。而吞龙则擅长写小话本,嗯,也算是个擅长之处。
他与吞龙道“之后,便可以好好研究研究写话本了。”
吞龙瞪圆了一双凤眼,惊喜道“真的”
“这还能有假,”寇老父亲老神
好好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哪里是什么妖鬼怪
吞龙辩解道“这才叫话本”
“不行。”寇秋仍旧摇头,“不能写。”
吞龙垂头丧气。
他说不写,便真的放弃了九尾玄狐,之后日日抱着纸笔,便连梦中都是千奇百怪的人物走马灯似的登场,如同登上了戏台子,敲锣打鼓,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