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察觉到赵伯钧语气里的迟疑与隐忧,心中便已明了他的顾虑所在。
他微微一笑:“科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复杂,不宜轻举妄动。但王德发这个人,见过人犯,我想去他那里打听打听,看看能否从他那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赵伯钧眉头紧锁,目光在方如今的脸上来回打量,半晌,他缓缓开口:“如今,你向来是个聪明人,但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这可是情报科捅的篓子,咱们是不是不要太过靠前了。”
方如今轻轻点头,表示理解:“科长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只是想尝试一下,反正咱们是按照处座的命令办事,情报科那边也得给几分面子。”
赵伯钧权衡一番,虽然跟闵文忠明争暗斗了多年,但表面上没有完全撕破脸皮,且打着处座的旗号,也不是不可以。
他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你要记住,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切不可鲁莽冲动。如果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方如今闻言,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应承:“多谢科长成全,我一定会小心行事的。”
之所以主动上前,不是为了争功,而是他总觉得这个在江阴被抓的“张先生”有几分熟人的味道。
离开了赵伯钧的办公室,方如今并未第一时间去找王德发,而是回到住处,亲自发了一封电报。
他需要向上海方面求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这需要时间。
王德发瘫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脸肿得像发酵过度的馒头,眼睛眯成两条缝,鼻子歪在一边,嘴角还带着没擦净的血痂,整个人狼狈不堪。
手下正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棉签刚碰到伤口,他就“嗷”一嗓子惨叫起来。
“轻点!轻点!你小子是存心的是不是?”王德发破口大骂,抬脚就踹向手下。
手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却不敢有丝毫怨言,赶紧陪着笑脸:“队长,我哪敢啊,我轻着来,您消消气。”
王德发嘴里骂骂咧咧,思绪却飘回了昨晚。
事后才知道,自己的心腹一时大意,被那个姓张的抓到了机会,抢下了手枪,并开枪打死了士兵,现场顿时乱做一团。
王德发当时被士兵们围攻,一开始还能凭着拳脚功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