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渐渐做大之后,传统军事贵族的权力也日渐式微,塔斯维德便不再需要老丈人的支持,更何况他和妻子生活得并不和睦。显然,他一直在找机会以一种看上去‘不那么忘恩负义’的方式与妻子离婚……”
“真是个畜生。”奎茵用叉子将餐盘弄得咯吱作响,然后将半段烤香肠送入口中。
“行了……”
艾德先一步解决了晚餐,他用面包片擦了擦嘴唇,囫囵个塞进嘴里,站起身来
“我得赶紧回旅馆据点那边了,夏洛蒂那边还需要我帮忙照看。”
实话实说,他有些低估了自己的食量,这顿饭只吃了七分饱,但倒也足够了。
“等等……”奎茵叫住了艾德,“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一步的?”
“你真想知道?”艾德微笑道。
“废话。”
“把你盘子里的烤香肠给我。”他指着奎茵盘子里仅剩的半段香肠说道。
奎茵白了他一眼,随后没好气地将自己的盘子摔在了他的空盘子上。
“饼干,答案是饼干。”
“……那个饼干罐子让我突然想起了最初那件案子,还记得吗?‘地铁大屠杀’,弗洛伊德想把这件事情伪造成一起神秘事件,就是为了让皇家学会投资的气动地铁滚出银雾市。”
“你还记得那个案子?”
“当然,如果你总共只有几个月的记忆,记性也会和我一样好的。”
艾德重新举起餐叉,刚要把烤肠插起来,却被奎茵抢先一步送到嘴边
“好了,我改变主意了,再见。”
“……”
……
男人蜷缩在床的角落里,侧着望向眼前的虚无,那里原本是剥落的白墙。
他曾经有过名字,以及一个辉煌兴盛的家族。但眼下他却经常忘记,只有偶尔才能记得起来。
他几乎完全失去了视力,却总能看到奇异的光。
光让一切变得不同。光揭示了那些难以捉摸的、令人困惑的事物的本质,揭示出他在世界的位置,发光、然后死亡。
他和医生谈论那些日益疼痛的光。医生告诉他,要从他的大脑切除一部分东西,如此他的痛苦便会减轻一些。
这令他感到焦躁不安,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身体的疼痛可以忍受。真正让他感到痛苦得喘不过气来的,是另外一件事——
她正在褪去,逐渐消亡,就像世界上其他东西一样——即使他已经付出了一切。
吱呀一声,门开了。眼前浮现出淡黑色的恐怖轮廓,他辨认得出,那是护士的轮廓。
“有人来看望你了。”
他勉强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嘶鸣,护士便把这当做是同意,转身离去了。
金色的、璀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