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的话打断了祝卿若的思绪,她收回视线朝华亭微微颔首,浅笑道:“好。”
祝卿若回房前又看了林鹤时的房间一眼,最终还是关上了门,没有再细究。
隔日,林鹤时一如往常来到了石亭,他到的时候,祝卿若正坐在侧位俯瞰山崖的冬雪。
他看见女子纤瘦的背影时脚下微顿,停在了石亭外。
林鹤时看了她一会儿,又垂首移开视线,刻意加重了脚下力道,往石亭里走去。
这番动静引起了祝卿若的注意,她蓦然回眸,看见来人时,眉眼弯弯,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来。
林鹤时看见她的笑颜,没来由地想起昨日在梦中重现的美人雪地提灯景。
陌生又奇怪的情绪令他神色更显冷淡,他一眼也没朝她身上看,径直坐到了习惯的位子上。
旁边燃着炭盆,就算亭外有冰雪,他也不觉得冷。
这样贴心的举动只有可能是她做的,她从来都是这般周到细致,来雾照山不到一年,就让山上两人都折服于她。
而且,或许不止两人。
意识到这一点,林鹤时的脸色愈发不好看。
祝卿若注意到他的脸色,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于是没有多话,伸手将温在炉子上的茶壶取了下来,与往日一样做起茶来。
只是在她欲要给林鹤时面前的茶盏满倒茶水时,林鹤时忽地开口道:“你是我的学生,这些事不用你做。”
祝卿若提着茶壶的动作顿在半空,一双圆眼就这么望着他,带着不解与诧异。
面对女子不解的神情,林鹤时依然坚持,不让她为自己做茶。
祝卿若毫不掩饰自己的奇怪,问道:“夫子收我为徒也有半年多了,怎地到了今日才说?”
林鹤时面不改色道:“从前你能力不够,为夫子做茶是尊师重道之举,我不必阻拦,如今你手握两州之地,眼看就有了君王之势,若再为我做茶,岂不违背了君臣之礼?”
林鹤时的话总有他的道理,祝卿若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只得隐下心中怪异,将茶壶放回了炉子上,没有继续为他添茶。
在林鹤时以为她听信了他的话,不再为他做杂事后,却看见她正回脸直视他的眼睛,认真且专注道:“无论结果如何,无论我能不能当上皇帝,我与夫子永远都有师徒情谊,这一点绝不会变。”
祝卿若以为林鹤时是开始为以后的君臣相处铺路,未免她日后想起在雾照山时为他添茶倒水的经历时感到羞恼,从而铲除他。
但祝卿若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她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这些事是她作为学生尊敬夫子率性而为之举,绝对不会因为现在的恭敬感到羞于回忆。
听到她的话,林鹤时终于将目光落在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