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若想起上回的禹州之行,禹州州牧陈玄青是一个滑不溜手的人,若是想得到他的支持,恐怕要耗费不少功夫。
林鹤时也想起她曾去禹州买粮一事,“当初你去买粮,应该与禹州州牧打过交道,你认为他如何?”
祝卿若回想起与陈玄青的短暂接触,评价道:“此人能力尚可,感知敏锐,但颇为胆小,恐怕不会愿意掺和进夺天下的事。其实以他的能力还不够做一州州牧,他能到这个位子,一小半归于他自己的努力,另一大半,则是因为他的夫人,方芜。”
林鹤时微挑眉头,“哦?”
祝卿若点点头,将在禹州时发生的事告诉了林鹤时。
林鹤时听完以后沉吟片刻,道:“突破点应当在这位州牧夫人身上。”
祝卿若思索道:“方芜对禹州的把控比陈玄青要更深,若能与方芜达成交易,也许比跟陈玄青交易更好。但...如何让方芜同意归于我手下呢?”
林鹤时看了她一眼,启唇道:“方芜的弱点是情。”
祝卿若抬眸看他,只听林鹤时继续道:“听你的描述不难想到这位州牧夫人对陈玄青的眷恋颇深,若拿捏住了陈玄青,方芜自然会与你交易。”
祝卿若闻言轻摇头,“方芜不会为了陈玄青这样做。”
林鹤时投来不解的视线,祝卿若解释道:“陈玄青背叛了方芜,她之前被蒙骗不曾发觉,买粮一事之后,方芜必然已经知道了陈玄青的本性,对她来说陈玄青已经不重要了。”
林鹤时蹙眉道:“情谊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消失的,十数年的夫妻情分也做不了假,她不会看着陈玄青去死,你若想要拿下禹州,此计乃兵不血刃之法,你为何觉得方芜会不在乎?”
祝卿若道:“女子在爱意浓郁时,只觉得那人哪里都好,说什么都信,做什么都跟从。一旦看清了那人的本性,爱意会迅速褪去,那人就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觉得难听。对于一个敢于执掌内政的女子来说,陈玄青死了她恐怕会更开心。”
她看向远处的树影,声音淡淡,“她爱他的时候可为他付出一切,不爱他的时候,也能狠得下心对他下手。”
林鹤时看她,眼神带着一丝怪异,“为何如此断定?”
祝卿若收回视线,垂眸道:“确实如此。”
林鹤时的视线落在她无意识摩挲的指腹上,这是她内心不平静时常有的小动作。
他静默半晌,随后移开视线,道:“再有几月不是李兆其的大喜之日吗?陈玄青这个会看风向的定会前往,到时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了。”
祝卿若应下:“好。”
二人没有再交谈,彼此心照不宣地在石亭内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