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祝卿若的冷言,徐梧突然升起一股怨气,这股怨气叫他冲祝卿若吼道:“那我能怎么办??”
徐梧知道祝卿若说得对,他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办法替季桐赎清他所犯下的罪孽,这些石碑不就是他立下用来提醒自己的吗?
提醒自己不能与季桐一样,陷在污泥里无法抽身,甚至被血性豪气迷晕了眼,成为一个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人。
可他又能如何?他也无路可走,他肩负着徐家寨所有人的性命,若他不做劫路的事,数百人就只能等死。
他吼完后,声音又低了下来,带着无限悔恨与自我怨恨,“我又能怎么办?我救不了他们,也没办法让他停下杀人的行为,我甚至只能打劫过路人才能养活整个寨子,我连跟他们多说一点外面的事都不敢...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到...”
祝卿若对他突然的失控没有生气,只安静地看着他发泄,她听出了他的彷徨与无措,这是这些天来,祝卿若头一次看见徐梧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
也许是今日对徐梧来说太过特殊,难得令他流露出这般真情。祝卿若收起了眸中的冷光,覆上无奈的表情,温声安慰道:“这些与你无关,所有的人都是武崤山上的人杀的,又不是你杀的,你凭什么要背负这些人的命?”
徐梧有些恍惚,他微微低下头,正好撞进一泓秋水翦瞳中,他心尖颤抖,道:“可我们是一样的人...都是山匪的后代,是山下百姓的仇人之子。”
“十年前你们是一样的人,可现在不是,他们手沾鲜血,你们没有。他们视人命如蝼蚁,你们不是。你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在十年前与他们分道扬镳之后就已经注定了你们以后的路不再走向同一个方向。”
徐梧喃喃道:“我们...是不一样的人了。”
祝卿若点头,“是,不一样的人。”
徐梧转头看向众多石碑,每一块碑都仿佛在对他哭泣,他胸口在震颤,“我跟他不一样,可他还是要杀人...”
这话没有逻辑,祝卿若却听懂了,他觉得自己改变了,但武崤山曾经的伙伴还没有,他们仍然要杀人,要将这血债死死压在他身上。
祝卿若捻了捻手指,引诱道:“那就不要让他再杀人了。”
这话引得徐梧看过来,“你说什么?”
祝卿若脸上是纯然的愤慨,有些不满又有些不愤,“若他们继续杀人,一定会引起上京的注意,到时候上京派人前来剿匪,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徐梧对祝卿若的天真感到好笑,他告诉她:“已经快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