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祝卿若还有些不相信的样子,于是将自己丈夫的经历讲了出来。
“小郎君不是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因为...我丈夫也是在武崤山被抢走了全部身家...”
祝卿若面露惊色,“这...我不知您的丈夫已经...抱歉...”
芸娘安抚地笑了一下,“我丈夫没死,小郎君别担心我。”
祝卿若松了口气,问道:“那您丈夫,是怎么逃脱那伙匪徒的毒手的?”
芸娘道:“他人机灵,当时带着我给他的假匕首,见匪徒不仅要钱还要命,便在匪徒面前装作自杀的样子,那些人也没怀疑,将他踢下坑就带着两车金银走了。我丈夫在死人坑里等到天黑了才爬了起来,连夜赶了回来,这才捡回一条命。不过他当时被踢下坑的时候摔断了一条腿,如今也只能靠我做些衣服才能撑起这个家...”
祝卿若听着芸娘的讲述,“原来是这样...那您丈夫没有报官吗?”
芸娘愤恨道:“怎么没有?第二天一早他就拖着伤腿去报官了,官府的人叫他回家等,说是会派人去处理这件事。可我家那口子在家等了半个月都没见官府有什么行动,跑去问却被赶了出来,说他故意捣乱官府办事!说根本武崤山根本就没有山匪,全都是他在胡言乱语。”
祝卿若眉头深深皱起,“居然还有这等事。”
她看向芸娘,“那之后呢?您丈夫可还有再报官?”
芸娘叹道:“我丈夫本就是白手起家赚下的家业,怎么会甘心就这么一无所有呢?他当时在县里报的官,没人管,他便又去了芩郡,可还是没人管,第三次又去了云州主城...”
她垂首苦笑,“可还是没人管,甚至到最后官府有个捕快看不下去私底下劝诫他,让他不要再继续往上告了,不然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的眼神里充满落寞,“他原本是个骄傲到极致的人,靠卖茶叶在镇子上风光一时,人人都羡慕我嫁给了他。可在这件事之后,他丢了家产,还瘸了一条腿,甚至失去了对官府的信任,整个人都颓废下来,连精气神都没了。”
她环视着这间小小的铺子,庆幸道:“还好当时他留下了些银钱供家用,我才能在那之后买下这间铺子。我爹娘有弟弟照顾,而他是个孤儿没有双亲,我们家只有我和他还有我儿子三个人,我靠着这家铺子,勉强也能糊口。可想回到从前那般富贵的日子,是不可能了...”
她的视线落在祝卿若身上,苦心道:“若小郎君不想沦落到我们这般下场,就不要往武崤山去,丢了钱事小,要是丢了命,那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