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东柳下了床,往红木圆桌走去,一边走,身形一边变化,从柔弱的美娇娘,暴体成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被撑破的罗裙落地,化作几片新鲜柳叶。
东柳道君是颗柳树妖,本无性别,可男可女,他以女身修习采补之术,
“不妨事,管他什么来历,有多少仇人强龙不压地头蛇落到咱们手里,就是你的炉鼎,吸干了完事”东柳豪气地一拍桌子,手上一枚黑玉扳指与桌面相撞,
床上的男人哼唧一声,嘴里喊着“碧玉姑娘”,东柳翻了个白眼,用娇娇柔柔的女声答应一句,便大踏步回去,掐住那嫖客的脖子,嘴对嘴吹了一口仙气,男人便重新昏睡过去。
“咱们继续。”东柳折回小圆桌旁,随手把玩着扳指,示意银绒也坐下,“这人是你第一个炉鼎,为师亲自给他输灵力,再用些吊命的丹药,保证让他活蹦乱跳的。”
“也不用太活蹦乱跳。”银绒忧愁地说。
“怎么”
“完全恢复的话,他一定不肯同我双修。”银绒便把测试城阳牧秋元阳的事情也和盘托出,然后委委屈屈地问“他为什么那么嫌弃我啊我长得不丑,连皮毛也光滑”
银绒还是只幼狐的时候,便听着东柳和各色客人的床笫声入睡,一直觉得“双修”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没什么可害臊的,只懵懵懂懂知道若是有人“不愿意”,那便是嫌弃了,嫌弃丑、嫌弃老,嫌弃功夫不够好。
东柳也忍不住生气,真没想到徒弟第一个炉鼎居然不愿意碰他,这对媚妖来说是奇耻大辱,很护犊子地骂道“那些人族修士就是矫情不用搭理。”
他难得软下语气“多半是他自命清高,不喜欢咱们媚妖碰他”
银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他不止讨厌我,还讨厌肢体接触。
“总之就是个炉鼎,咱们吸干了就扔,别想太多。”
“还有啊,”东柳安慰完小徒弟,就摆出亲师徒明算账的嘴脸,“老规矩,师父我只出力不出灵石,你那炉鼎的丹药钱老子可不管。”
“知道。”银绒忧愁地叹口气,东柳把他从没断奶的小毛团儿养到如今这般大,养育之恩如同再造,但也着实没有师父样,平生嗜赌如命,即便爷俩穷得快当裤子,也要把灵石往赌坊里扔,不肯花
银绒便总是想方设法从东柳手里扣出一点东西来,他看着那枚漆黑润泽的扳指,忽道“师父,这扳指看着有点眼熟,哪里得的”
“恩客赏的。”东柳戒备道,“这是老子的血汗钱。”
银绒“不是,师父,真的有点眼熟,跟我家炉鼎手上戴的扳指很像啊,该不会是同一门派的吧”
“嘁,什么门派,附庸风雅而已。”东柳不以为然道,“这是从太微境传过来的时兴式样,那边有头有脸的都流行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