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琚揉着胀疼的头,打开他送的那个妆奁,看铜镜中的自己。告诉自己, 过日子不要太较真,更不要想太多。
她更衣理妆,听到侍者来回话,道是表姑娘来看望夫人,不知是否方便。连着之前两幅帖子,这是贺兰芷第三回欲来拜访她了。吕辞她都见了数回,没有再推却的道理。
她说, 快去请吧,再备些茶点。
然后让人去库里挑了些东西,预备送给贺兰芷,想了想她阿母也
贺兰芷瞧着是个直率的性格。
她道, “阿嫂莫忙这些,府库里的东西一
半都是姑母填给表兄的,她都见过。一半是表兄自个的,属官进献时,表兄仁孝,亦都先给姑母过目。我们也都有幸观赏过这会啊,是留着迎你用的,你且莫拿出来了。
谢琼琚捧着一盏茶水,手莫名颤了颤。
她突然感应过来,给人备礼,寻常确实不是这样的。该是用她私库的东西,用她的嫁妆。可是她连母族都没有,又哪来什么嫁妆她环顾四周,除了他,她一无所有。
她勾了勾唇角,两只手捧上茶盏,慢慢将水饮。
好
谢琼琚茶盏落桌,她便转了话头,低声道, “阿嫂,其实这回我是特地来谢您的。”闻“谢”字,谢琼琚有些诧异。她们之间这是头一回接触,何来感谢一说。
贺兰芷往四周扫过,声音愈
偏贺兰芷不以为意,只真切道, 那些士兵多有秽语,尤其是那个谢琼瑛,若非您后来揭开他面目,我还想不通,一个世家子,怎能有那种粗鄙话语。幸得您来换了我,把我救出去,不然我都不知会如何
谢琼瑛是怎样粗暴卑鄙地
她是怎样揭开他的面目的
你要不要出去听听,坊间都是如何论你的
声名狼藉,残花败柳
上党郡上的每一个画面都
谢琼琚重新陷入梦魇,整夜整夜无法安睡,但她极少闹出动静,也很少
然而很多时候,还是贺兰泽
她醒来,面上带着寡淡的笑,说, “抱歉,把你吵醒了。”
如此半月过去,薛灵枢处也没有太好的法子,只说病情受刺激反复也属正常,且慢慢静养。
之后九月三十,吕辞身体大好,丁朔请辞,回去并州。
贺兰泽心下稍定,送走这尊大佛,对谢琼琚养病或许能好些。
然而,毕竟是见血的事宜,总是不吉。贺兰敏请了高僧前来府中念经驱晦。再寻常不过的事,谢琼琚却觉得喘不过气。她想起当年
最后的点香送佛,她手中三柱香,柱柱皆断。皆撒裂
贺兰泽先于高僧开口, 孤奉香火百金,灯海千盏,你们就求来如此劣质的香吗
许是他的话语和眼神,都带出了刀剑的寒光,重僧人垂眸不语,只再奉香来。
然谢琼琚已经摇首退后,半晌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