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秋叹了口气,阿婆要是
她,六岁的苏立秋,突然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苏立秋晾完衣裳,进了灶间,嗅到药香,便蹲到炭炉前烤了烤手,顺道揭开陶罐的盖子,瞧了瞧里面的药,嗯,两碗水煮一碗药,这还没好呢。
里屋传来苏鉴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声音太响,吓醒了隔壁屋才出生几天的苏小妹,苏小妹“哇哇”大哭起来,杨氏似乎把她抱了起来,轻声哄着。
苏立秋适才揭盖子里,小手冻得僵麻僵麻的,便没有感觉盖子烫,这会一烤火,双手有了知觉,突然烫得一缩手,陶罐的盖子一下没拿住,“嚓”一声摔
“啊”苏立秋惊叫一声,只觉闯了大祸。
家里穷,摔碎一只调匙也会被责骂,现
苏鉴闻声出来,一眼看见地下摔成几片的陶罐盖子,脸色不由大变,一边咳嗽一边大骂道“这还怎么煲药,都恨不得我病死算了,是不是,是不是”
苏鉴的父亲
苏鉴也略过几年书,做过秀才梦,待父亲一死,家产分成几份,四个兄弟一人一份,分到他手中的,只有这一套破房子并两亩薄田,因他体弱多病,又不善经营,几年下来,越加穷困。
他先前
苏鉴跳着脚,伸足一踏,把炭炉并陶罐一脚踏翻,咆哮道“不活了。”
一声响,炉子横地,陶罐碎了一地,药渣洒
苏立秋吓得一缩,双手抱头坐
杨氏
所幸炭炉子没有摔坏,杨氏抓一块破布垫手,扶正了炭炉子,再拿来火钳,把炭挟了进去,另添了几块,用扇子扇了扇,把陶罐放到炉子上,倒了两碗水,另寻一只木盖子盖上去,交代苏立秋道“看着药,煎好了倒给你阿爹喝。”
苏鉴看着杨氏的动作,一腔悲愤化为一腔悲凉,自己也觉没意思,一时压住涌上喉咙头的咳嗽,狠狠挥拳,打
杨氏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抬手遮遮眼睛,掩去泪意,吩咐苏立秋道“天冷,你拿一件棉袄追出去,给你阿爹披上。”
杨氏生产时,伤了身子,产婆交代过,现下天冷,最好不要出屋子,免得添加产后伤寒。
苏立秋忙忙道“阿娘,您快进屋里去。”
她说着,去里屋找苏鉴的棉袄,拿了抱
她追了一路,差不多要追上苏鉴时,苏鉴突然停下步子,转过身喝斥道“拿回去”
苏立秋见他特别凶,便不敢上前,眼见着苏鉴走远了,她依然呆站
一阵寒风袭来,她缩了缩脖子,抱紧了棉袄,虽小小年纪,已感觉到人生悲凉。
待回家,杨家得知苏鉴没有要棉袄,只喃喃道“再吹了风,这咳嗽更不好了。”
苏立秋倒不敢闲着,忙又扫地喂鸡,又拿两只小桶跟着邻居去井边挑水。
午间,杨氏
米缸里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