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们还没来。
晋王所住的客房里,已经酸臭冲天,哪怕是服侍习惯了的侍卫们,此时都被这股酸臭味呛得睁不开眼睛。
甲初扶着晋王刚从恭房里出来,等着下人将恭桶清理干净的时候,晋王又朝着痰盂冲了过去。
“呕……”
干呕了好几声,晋王终于呕出了发黄发黑的胆汁,眼泪汪汪地用丝帕捏了一把鼻涕,刚想说话,眼前直冒金星,无力地朝着地上瘫坐而去。
幸亏甲初眼疾手快将人拉起来,抱到床上靠着被子坐好,晋王才没有坐到地上,再雪上加霜摔伤腿脚。
“太医……”
晋王颤巍巍地朝着甲初伸出手,语气近乎乞求。
甲初看着原来哪怕已至中年,依旧风神俊郎,可以吸引一大堆年轻姑娘喜欢的王爷,如今因为连续两日的上吐下泻,脸上瘦得没瘦,活脱脱像是老了十多岁似的,心里说不出的悔恨。
当初找什么理由不好,非得称病离开不可。
谁能想到一语成谶,离开平县的时候还好好的,也不知道是路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因为赶路太急受了风寒,导致王爷真的生了病。
而且这病来如山倒,根本治不住。
路过小县城的时候也请郎中看过,但当时郎中看不出来什么来,只服了治肠胃的药。
原本服下的当时,王爷有些转好,谁知道到了晚上,病情急速加重。
又吐又拉,怎么止也止不住。
到了今早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虚脱,多亏有人参片吊着,才不致于昏厥过去。
“太医……”
晋王双眼无神地伸手指向门外,只说两个字,便要舔一舔干裂脱皮的嘴唇。
此时的晋王由于病重,神智有些不太清醒。
甲初知道,自己解释还没到京城,王爷恐怕只会更加着急,一定会让他赶紧回京去找太医。
但王爷的病情突发得这么严重,再继续赶路,只怕会发生意外。
“太医……”
晋王还在像叫魂似的,满心期待的呼唤着。
尽管他因为生病,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有些话说不出来,但他心里有一个直觉。
就算是死,也得到了京城再死。
京城有太医在,父皇一定会派最好的太医给他治病。
别的地方都是穷乡僻壤,一个小病都能把他治成大病,他不信那些赤脚郎中,他只相信太医!
“王爷,郎中来了。”
这时。
渭州知府带着两个胡子花白的郎中走了进来。
这两个郎中,还是由于渭州知府经常在他们的医馆看病,照顾他们,两个郎中才决定冒险一试。
谁不知道晋王是天潢贵胄,急着赶路停下来,一定是厉害的病情。
别的郎中不敢来,他们若不是念在知府大人平时照拂的份儿上,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