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津观其武功杂糅,略欠精致,却吸收众家之长,品其刀锋,乃是初涉江湖之人鲜有,招式触类旁通本不必喟叹,似这少年般运用自如,技艺精湛胜之的亦大有人在,罕便罕在——管弦,丝竹,琵琶,琴筝,皆有名乐,世人赞之爱之赏之,然则齐声合奏,不免暴露短缺,相互嘈杂,那少年恰恰相反,非但未破乐之雅致,更令人回味不已,绕梁三日,无可自拔,思及自己觅音多年,此等人才端的是可遇而不可求,正自高兴,刹那间脑海中闪电般晃过另一个影子,瞬即消逝:不对劲,他为何要以剑使刀法?!
柳五津将韩萱护在身后与宋兵们过招,那些虾兵蟹将怎会是他对手,他一边接招一边用余光瞄向这少年:好俊的刀法!好厉害的左右并用!
这,这,分明是饮恨刀的手法!
柳五津两年前见到林阡的时候,林阡都未必有这么熟练!
而这少年,岂止刀法像那个暌违江湖两年多的林阡,连外形,连气质,都这般相仿……
夜色中柳五津越他越像林阡,打斗的过程里兀自有些失神。
晦明交替,狭长的巷道,柳五津,韩萱随着那少年一直紧张地绕圈子,半晌才摆脱了追捕离开边城,那少年边往前赶路边仔细打量韩萱,得韩萱脸红心跳,继而怒火中烧:“你什么?”
那少年皱起眉头:“不对啊!这位姑娘是不是,不对啊……”
“我什么时候又叫不对啊了?”韩萱似乎真的生了气,“你听好了,我姓……”她一愣,有些伤心,“我姓什么,你问林楚江去,我单名一个萱字。”
少年一怔,点头道:“原来是韩姑娘,我还道是柳夫人……失敬!”
柳五津满腹疑虑:“你是谁?这暗号分明是我给孟尝吹的。”
少年微笑道:“祝将军和我们四当家喝醉了酒,差一点贻误了大事,还请柳前辈谅解。”
三人拐弯抹角抵达祝孟尝所在的酒寨,只见祝孟尝酒气冲天地迎出来:“柳大哥,实在抱歉,对不住啊!”韩萱捂住鼻子:“臭死了!快去洗澡,快去!”四当家坐在桌旁,见少年凯旋,不冷不热抛了一句:“回来啦?把剑还我。”
柳五津不由得一愣:原来这个少年只是红袄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