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积云在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反而还露出一副十分难过的样子,道:“文先生,家父生前也曾给我们姐妹请过西席,读过孝经,读过烈女传,我不过是想得到长辈的庇护,怎么就不恭顺了?”
她说着,还拿出帕子来抹了抹并没有泪的眼角:“我总不能被人误会了, 连句辩解的话都不能说,别人打了我的左脸,我还得把右脸伸出去给别人打吧?”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耳边传来如破气般轻微的一声“扑哧”声。
是谁在偷偷地笑她吗?
她不由飞快地睃了眼四周。
旁人都很正常,只有元允中,低着头,拳抵在嘴边,不知道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只是她此时正和文先生对峙,若是出声询问,不免会破坏气氛还是先别管他了,等会再说。
宋积云又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
众人见了,神色微妙。
这位宋小姐也挺有意思,说出来的话听着软绵绵,实则能磕掉人的牙。
这也是个不吃亏的主!
文先生青筋直跳。
还从来没有哪个女子敢在他面前这样唇舌如枪剑的。
宋又良的这个大闺女果然不简单。
从宋积云出现到现在,他第一次正视她。
一身素衣,眼角的红色像落在宣纸上的桃花,姿态却意外的雍容秀雅,从容自若。
再漂亮、再厉害又能怎样?
做了女子,就得安安分分地守在内宅相夫教子,孝敬公婆。
文先生不屑地笑,厉声道:“你再狡辩也没用。说来说去,你不过是要想方设法留在这里,想见县尊大人一面。只要我在,就不允许有一个女人坏了规矩。”
这种顽固不化的人,如河的两岸,根本不可能在站在一起。
既然如此,也就无所谓翻脸不翻脸了。
宋积云的姿态却更低了。
她耷拉着肩膀,情绪低落道:“这是给县尊大人接风吧?可我怎么看着像是给文先生接风似的。县尊大人还不知道在哪里,文先生却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想让谁人参加接风宴就让谁来参加”
文先生虽然有在朝为官的胞兄,但破门的县尹,这话要是被传了出去,就算新来的县尊大人是个心胸开阔的人,文家被传气焰嚣张,于家族声誉也很有影响。
大家一时间看文先生的眼神都变得非常微妙。
他气得血直往头顶涌,脑子一热,指着宋积云就骂开了:“我看你才是包藏祸心吧!一个出了嫁就是别人家媳妇的大姑娘了,天天盯着娘家的那些祖产不放,你这是想霸占娘家产业碍”
宋积云怎么能让他给她泼脏水?
她嘴角微翕就要说话。
“文先生1一直站在她身边没有吭声的元允中突然朗声打断了文先生的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您若得了闲,真应该抽空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