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把这个盟约继续了下来。
论实力我自然是暂不如他,但既然他撺掇我造反,是否该以我为尊?既然他认我是皇孙,那是否我是君,他是臣,君臣有别?
我既为君,又岂有让个臣子训斥的道理?
我这么做当然不是冲动,在过去这几年里,幕僚更多的时间用来教我谋略,对于学问和治国,他总是说那些不重要。
但是因为空闲的时间太多太多,我反而主动的读书习武,十年里师父换了一个又一个,我把写下的文章匿名递给城中有学问的长者,得到了很高的评价。我还假借村中学子之名参加乡试,也一举中榜。
看到我的刹那她也很尴尬,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昀没有说什么,他也不想与我闹得太僵。
我回了杨家冲。
开始撇下我往前走。
一个月后的晚上张昀来了。
从前的十年,我在这里无忧无虑,我不需要上进,也没有人要求我必须勤奋,我只需要平安健康过完这一生,就是回报了所有人。
我不甘于如此,回村待了三日,就去了江南,直到半个月后才回村。
她把发簪插回头上:“不过别贪心,够半个月吃喝就行了,没良心的事咱不能干过份!我要不是实在没法子了,也不会想到这一着。”
如果只是为了帮我报仇,他不必做这么卖力。
她打量了我两眼,看到我的夜行衣后,大概把我当成了同类,很快就松懈下来,并且得意地向我晃了晃手上的银簪。
“你身手不错,平时都干大的吧?”
她沉默了良久之后,皱了皱眉头,不过看起来有一点相信我了。
我不禁对她的来历感到好奇:“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孤身一人远走他乡?当然你不说也没关系。”
我在乡野长大,最开心的事情是穿梭在四季的稻田里,和佃户家的孩子捉鱼,摸虾,掏鸟窝。杨义对我最大的要求是学会算账,和打理家中的买卖,等他们将来老迈过世,起码我还能帮着这份家业安稳度过余生。
而我如果不这么做,那我就是不孝了。
不过我又想,那“忠孝仁义”里面第一个字不就是忠吗?如果我真按照他说的做了,那我不还是配不上这四个字吗?
张昀说,这天下原本就是我父亲的天下,我该忠的是我父亲和先帝,推翻了我的皇叔——哦,也就是当今皇帝,我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忠。
幕僚知道后禀知了张昀,张昀来信把我好一通训斥,怪责我不该惹事暴露自己。
我追上她的花轿,一口气跑了七八里路,她哭着告诉我,我的三叔替我拒绝了她,同时又替她说了媒,将她嫁到了两百里之外。
“娘子一个人?